搬迁新校,过去于我们来说大多只是充盈着“搬新家,住新房”的喜悦,而今却分明有了太多的感叹——
单位离家远了,日日的上班下班路被大大地拉长,“奔波”——在有了近三十年教龄后,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为生活而奔波的滋味,我的同事们?当然是相同的感受吧,毕竟搬过来后只有三五人是比过去离家近了,其余的全都是远。
学生寄宿便需要老师在校上晚自习——工作时间被拉长了,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在黄昏时分,悠悠然然地在下班路上逛街了,同事们三五相约的小酌,也常常被这个那个要上晚自习给弄得缺张少李的,要么就是很难找到共同的休息时间了。周末?劳累了一周,谁不急于回家啊?
晚自习下课后去宿舍维持纪律,熄灯铃响后在宿舍查寝,直到两栋宿舍楼上的六七间班级宿舍全都安静下来学生进入梦乡(这时候往往都是夜里十点半了),班主任这才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,开始走远远的夜路回家……
——这样的工作强度,对于平均年龄在三十九岁左右,上有老下有小的同事们来说,谁不是超负荷?
渐渐地,过去同事们身上的那股子不计成本的无私付出劲头,淡了许多……
是的,是从去年九月开学起,学校又新调入30余名年青教师,可是因为他们原来的单位是在乡下,学生少,竞争不激烈,管理相对来说松散得多,一下子进入这样的“高门槛”(这可是他们的原话),咋能一下子适应呢?更不要说马上就能继承我校过去的老光荣传统了。
新校的第一上冬天,雾霾特别多的样子,真令人担忧。
春天,因为特殊原因,从偏远的乡中又调来了两位年青的数学老师,一男一女,男老师刚刚结婚尚无抚育幼子的责任,女老师家有一双儿女,女儿刚刚三岁,儿子才八九个月。但因工作需要,这女老师被安排了班主任。
“您不知道情况啊?我爱人常年在外地工作,公公也在外地上班,家里只有我和婆婆照应着俩孩子,儿子没断奶呢,而且我参加工作这四五年来,从来没做过班主任!”报到那天,听了我宣布的分工安排,她立刻流泪了。
我的心里针刺样地疼,但却只能狠下心来——这些情况我早就有充分的了解,可是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(与强权无关),我只能如此安排。可我没那么狠,于是承诺她:放心,只要你坚持到暑假就行了,我保证,不就三个月时间吗?你努力克服困难吧。
可我心里却替她发愁:怎么坚持啊,每天早七点半前要到校,晚上查寝后十点多才能到家,未断奶的孩子怎么办?替她愁一分,便为自己这次安排工作的“残忍”多一分愧疚。愧疚之余又自我安慰:不管怎么样,哪怕她胡乱应付过去呢,只要过了这三个月的难关,我一定给她卸担子。她那么瘦弱,那么困难,却要这么辛苦!
周一,她上班第一天,便亲历了那样“黑暗”的一幕,周末的夜晚她加了我的Q好友,然后留言给我:“真的很佩服您,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能坚持这么多年。”哈哈,我报之一笑:傻姑娘,我的法宝就是“实干”,仅此而已,仅此即可!
是的,那次的升旗仪式,是她调来后第三周开始,我在演讲时两次提到了她,那是因为她打动了我——工作看人品,她以实际行动让我看到了希望——全校数她的困难最大吧,她却没有丝毫的支差应付,而是特别认真对待自己的每一份责任。
我时常暗暗地关注她,空间里她时常更新,漂亮女儿,可爱儿子的照片;休息日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;精美的哲理句子;太忙碌时无奈却不含颓废意味的牢骚——最让我感动的,是她原校的学生们给她的评论和留言——她可真是一位深得学生喜爱的好老师!那些孩子的纯真语句,让我想起了我曾经的久班那些可爱的孩子——看来,她在她学生以目中的地位可不亚于我呢!
这个瘦弱的年青女老师——李云,还真就让我于阴霾中看到了曙光。
——之所以发这些杂乱冗长的感慨,缘于昨晚值班里十点半她查寝完毕后瘦弱的身子走在夜幕中回家,给我的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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